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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龍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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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龍2

風龍的巢穴在東海之濱,飛鳥盤旋之地。

要涉水而去,方鶴聞讓雀女和方箕在海岸邊等他。

方箕睜大眼睛看著師父禦劍而去。

明明那是師父在路上自己做的一把桃木劍,怎麽師父就能禦劍而飛,而他卻怎麽學都學不會!

方箕羨慕嫉妒的恨不得死去。

“沈朱,我好想學會,一直學不會,嗚嗚,沈朱我是不是笨死了。”方箕說著眼眶發紅。

說實話雀女看著方鶴聞禦劍遠去的身影也是微微吃驚。

他不是一般人,她可以肯定。

不知過了多久。

感覺他們已經在岸邊站了很久了。

沒有看到飛鳥盤旋之處的任何動靜,就連天色也沒有暗下來。

方箕從站著變成了坐著,又在岸邊玩了一會沙子,直到他困了,躺在沙灘上睡覺,一覺醒來天還是透亮的。

他揉了揉眼睛,疑惑的看向坐在一旁的雀女:“沈朱……我師虎什麽時候會回來呢。”

雀女搖搖頭。

她不知。

又過了一會兒,這時天空中突然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,像是雷聲夾雜著閃電。

方箕忽然站起來,看向飛鳥盤旋之處,直到那些飛鳥消失不見了。

雀女也在震驚之中盯向遠方。

馬車上的雲月缺也從馬車上滾了下來。

他們幾乎是同時看到,一條上青下白的飛龍在那遠方的天空裏盤旋著。

此刻,東海之濱下起了暴雨。

天色終於暗淡下來,偶爾幾道閃電從天空中心霹靂而下。

“是風龍,是風龍嗎?!”方箕震驚的大喊。

此時,天空中飛旋著的龍,一聲厲吼,嘶啞而肅殺。

方箕嚇得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,很快他沖著天空大喊:“師虎!師虎!”

被割破龍鱗的風龍,鮮血飛濺出來,灑在桃木劍上,方鶴聞的目的達到了,但風龍也被激怒了。

它追著方鶴聞,想要將他拆骨入腹。

在風龍一聲一聲的厲吼中,雀女緊皺著眉頭,肩膀上某一處很疼……那種用針刺肌膚一般都疼痛感。

為什麽靈魂開始有些不受控制了。

風龍與守護東方的青龍同源不同族,一個是沒有幻化成人形的靈獸,另一個是妖神,但他們同出於東方星宿天海。

是屬於靈獸亙古的力量在召喚嗎?

雀女忽然捂住肩膀,也是這一剎那,她感受到一股淩厲的力量,迎面而來。

那力量,卻在她近在咫尺的眼前戛然而止。

她又聽到雀決的聲音:“雀女!雀女!”

那近乎瘋狂的呼喊,仿佛是從頭頂上方的天空裏傳來。

她下意識的後退,倉惶的在海岸上狂奔。

雀決果然是追來了,卻一次又一次在她近在咫尺的眼前消失,始終是差一點就觸碰到她,卻又碰不到。

“什麽?為什麽會這樣!”男人咆哮著,對這樣奇怪的現象感到憤怒。

雀女忽然意識到什麽。

她沒有再跑,而是在一瞬間站在了原地。

忽然之間她以以往在朝堂上,平靜又威嚴的語氣說道:“正官雀決,本主的神力恢覆的如何?要不要再靠近一些感受一下本主的神力。”

她幾乎是屏住呼吸,賭上了自己的靈魂。

她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雀決開口,她知道雀決生性多疑,他一定在思考,她是不是設下什麽陷阱。

他甚至不會想到她的神力已經完全消失。

畢竟他是以偽靈體跨越山河來殺她,他的偽靈體能看到的只有她的靈魂,而看不到她人類的身體。

雀決未動,雀女卻上前數步與之前的後退完全相反。

她故意將一手藏在身後,讓雀決以為她那只手已變成雀爪。

果然,就在他二人,雙目對視,近在咫尺的時候,雀決又感受到了,那股似屏障一樣的力量。

他以為這是雀女的陷阱,比如誘他的偽靈體上前一步,然後將他的偽靈體吸收……

這樣他這副偽靈體裏的所有神力都會被雀女吸收掉。

她是故意的。

雀決在深思一番之後,消失不見了。

果然多疑又自負……

雀女捂著胸口冷笑一聲,額頭上的冷汗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。

剛才,稍有不慎,只要雀決不上當,她就會灰飛煙滅吧。

也不知道這一招能抵禦雀決多久。

只是,剛才雀決的偽靈體靠近她的時候,為何會有一層“屏障”護著她。

雀女想了很久,忽然她想到她身上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,有也只有那一枚聖火盟的印章。

可凡俗之物,傷不得一半妖神血脈的雀決半分。

她不懂,到底是為什麽,而且此前雀決一直未找到她又是因為什麽。

等等,也不見得聖火盟的金印完全沒有起到作用。

她此前一直沒有思考過雀決另一半妖神血統來自於哪裏。

她的父王也從未告知過她這些。

但是記憶裏,雀決從不戴金飾,也不會用金器。

當然他們南野不怎麽產金,南野的王宮也是以銀器為主不怎麽用得到金。

雀決,他一個能被父王肯定的半妖神血統,一個不碰金物的半妖神。

如此看來,鎮守東西南北的四方妖神裏只有東方青龍一族了。

青龍,司東方的上古妖神,東方五行屬木,而金刑木,是相克關系。

如果雀決擁有一半青龍族的血統,那也能解釋父王為什麽將他養在身邊,又將他定為自己的未婚夫了。

神歸朱雀與寺水青龍一直有婚約傳聞,這麽一來也能解釋雀決的真實身份了。

他本名寺水決,是寺水青龍一族的血脈,然而二十年前寺水青龍一族突然消失了。

而同一時間,她的父王帶回雀決。

仿佛是一瞬間通透起來,如今她知道了對付雀決的辦法,她暫時不會再懼怕雀決找她了。

至少這個方法還能撐一段時間。

方箕追過來,他看到雀女額頭上的冷汗,看到她微微發抖的身體,不確定的問道:“沈朱……你怎麽了。”

他擔心師父也擔心沈朱,他甚至不想待在中原了,他想回昆侖去。

就在方箕想這些的時候,身後又傳來一聲龍吟。

“師虎!”他轉過身去向著海面奔跑,對著遠方大喊著。

“方箕。”雀女追了上去,一把抱住他。

就在這時,一輛馬車出現在這裏,停下。

雀女警惕的看向來人,馬車車夫笑著擺手,這事和他沒關系,是馬車主人要來的。

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一身黑色外袍,內穿白色長直裾,容顏俊美的年輕人。

這個年輕人走近,雀女和方箕都是一楞,雀女看向方箕,方箕也莫名點點頭,是的,這個年輕人,和方箕的師父眉眼間有些神似。

可是下一刻年輕人對著雀女單膝跪地行禮:“師父,徒兒救駕來遲。”

什麽?師父?方箕腦中一空,沈朱有這麽大的徒弟啊!!

度雪遲的臉上似乎是找不到半點情緒變化,從他走下馬車,到跪在這裏,他的眼神平靜而幽深,嘴角連一絲不平穩的弧度都沒有。

一個看不出喜怒的人類。

雀女忽然意識到人類除了表裏不一外,還有一種極其堅韌、極其隱忍。

這個人他分明也如車上被五花大綁的少年一樣跟蹤了他們一路,卻十分沈得住氣。

他這個時候出來與她“相認”又是出於怎樣的目的呢?

她真的是他的師父嗎?

不,她更想知道他和方鶴聞是什麽關系。

方箕皺著眉:“你是因為沈朱才跟蹤我們的嗎?”

“沈朱?”年輕人只是沈默的念出這個名字,無輕笑也無波動,“她不叫沈朱,她是我師父。”

他的眼眸仿佛是洞察一切,卻又平靜的不可理喻。

“徒兒迎師父回閣。”

雀女皺起眉,之前幾個認得她這張臉的人,沒有一個如他這般直接。

說實話她對如此直接的人感官不差,但這個人,他,卻比之前任何一個都要危險。

這個人他能跟蹤一路,隱秘到讓人不能察覺,這個人忍功了得。

現在,他跪在她面前請她回去,他一定有其他目的。

他不可能沒有看出她的“變化”,但他執意將她認成他的師父,執意帶她回去。

恐怕,他的目的是其他。

比如,殺她。

想到這裏,雀女微不可查的皺眉。

很快,她居高臨下的看向他:“帶路。”

她可以跟他走,她知道男人挑這個時候跪在她面前,是深思熟慮的。

他打不過方鶴聞,所以他等方鶴聞取風龍血之後才出現。

“沈朱!你別走……”方箕拽住她的袖子,表情倔強又可憐。

雀女轉過身去,如往日一樣一手貼上方箕的臉頰,很快,方箕的眼裏閃起了淚光,他的手卻慢慢松開了。

他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雀女將手貼上自己的臉頰時,他為什麽會突然平靜下來。

“你走吧,我和師父會去找你的……”方箕委屈巴巴的說。

雀女笑了笑,她很久都沒有這麽笑了。

雀女還是跟著年輕人走了。

方箕看著她遠去的身影:“沈朱!我和師父一定會去找你的!還有沈朱,我師父從沒和哪個女人相處這麽久……我師父他……”

算了,方箕嘆了一口氣,沒有再喊下去。

-

馬車駛離東海之濱。

終於,在離東海之濱一百餘裏,雀女看向身旁那個,容貌與方鶴聞有四五分相似的人。

“既然是來殺我的,又何必自爆身份。”雀女冷冷一笑,人類善於偽裝,之前認出她這張臉的人,可都不敢承認與這張臉的主人有什麽關系呢。

“你失憶了,所以我說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,你都得判斷,真假判斷是你的事,我怎麽說是我的事。”度雪遲平靜的說,再度掀眸看向她的眼,很奇異的這一次,他只看到與他一樣的平靜如水。

也是這一次,他的長眉輕輕一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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